廝混
郝工是我來煙臺第一個對其產生親密感的人,常與之廝混。他出生于一九八四年,大我十六歲。讀高中的郝喜歡上網,拿着珍惜的零花錢興奮潛入僅有局域網的網吧,沉溺在純樸自由的電腦遊戲中。
即時通訊上抱怨主管的代碼寫得潦草,他斷言,「……總有一天你的代碼也會變得潦草。」不可能!郝工你太小瞧我了,你不知道,直觀是我一直追尋的目標呀。他是一名電氣工程師,我去工廠調試機器人會找他對接(嘮嗑)。那天在廠房的門口,我們又聊些別的。
“三十歲真是一個轉折點。”他十分篤定,“之前我哥這麼說,我都不信!後來到了三十歲,真的忽然感到精力不行了,沒什麼力氣工作。年輕二十來歲那會兒,幹活其實也累,但就不覺得有多累!出差坐火車,看別人一上車就睡覺真搞不懂,我根本睡不着,眼睛一直看着窗外。就算眼睛閉着,還是睡不着。”
我聽笑了,他接着說,“那時候寫程序也是,一是一,二是二,寫得自己要看得過去。後來嘛,能跑就行,也隨意了。”我猜測,會不會是有一種疲勞一直在積累呢,然後在三十歲一下子釋放出來。我們一致認爲這種疲勞與身體疲勞不同,並非單純睡覺就能恢復。
郝工談起這家企業,“老板人品有問題。”,“七年之癢。”,“待夠了。”,語氣是一貫的低沉。中秋之後,他提了離職,被磨蹭了半個月后順利離開這家。談及第一次見到我的直覺,「好嫩,還不知道怎麼舔1。」真是令人捧腹大笑。
「這是真的,在一家企業待上兩三年,一個人的職業素養就被決定了。」你很認真地說。
「決定了一個人舔還是不舔?」
「當然。」
腳註
1俗稱舔屁眼,阿諛奉承之意